獨特的藝術、大眾的藝術、創新的藝術

　　                                   —兼評第三屆中國廣播劇專家獎參評劇目

叢林

　　第三屆廣播劇專家獎評選已圓滿結束。會議安排我作個講評，很高興和大家一起交流。

　　先談總體情況，然后探討三個問題。

　　總體情況

　　這屆專家獎共設立了五個項目，除與政府獎對接的連續、單本、兒童、短劇之外，還特別設立了10集以上的超長連續劇項目。

　　幾類參評劇目質量不—，數量不均。其中，連續劇數量較多，為19部，質量也較好;單本劇數量次之，為13部，質量一般；兒童劇為6部，其中有兩部在界定上存在些問題，兒童劇要反映孩子的事，寫兒童人物，傳播對象主要是兒童，有的戲側重寫老師，沒有把兒童放到主體位置；短劇為5部，質量尚可；超長連續劇4部，質量、類型不—，有中央臺、上海臺兩部寫“非典”的戲，一部黑龍江臺的《—千零—夜》，再一部是廣東臺的方言廣播劇。參評劇目共計為48部。

　　從這次參評劇目的總體質量看，我認為我們目前的廣播劇生產形勢不能說是歷史最好時期。目前存在著這樣四個矛盾或四個問題：

　　1、高雅與通俗發展走向的矛盾。強調多年發展通俗劇，而實際劇目結構并沒有發生大的變化。

　　2、投入與產出經營核算的矛盾。有的臺尚未把廣播劇作為—個事業抓在手上，費用無保障，生產能力下降；由于經費制約，東西部發展不平衡；

　　3、評獎與市場運作機制的矛盾。創優與市場兩條腿走路的方針當前是對的，能否走向結合，怎樣走向結合，仍然是面臨的重大課題。有的參評劇目沒有播出，有的臺甚至沒有播出時間，生產廣播劇只為應付評獎；

　　4、事業發展與隊伍建設的矛盾。專業隊伍正在進入更迭期。楊樹華、雷國芬、劉沙、王波等都50多歲或近50歲了，未來怎么辦?

　　只有齊心合力認真對待這些問題，解決這些矛盾，我們的廣播劇事業才能實現持續健康的向前發展。

　　探討三個問題：

　　一、廣播劇是戲劇特征與廣播屬性相結合的獨特藝術。

　　廣播劇是以廣播為載體的聲音戲劇。正因為是劇，所以，它必須具有戲劇特征；也正因為它是廣播劇，所以，它必須具有聲音傳播屬性。戲劇特征與廣播屬性在廣播劇中越是做到完美結合，劇目質量就越能夠達到更高的境界。

　　關于戲劇特征的把握存在以下四個問題：

　　1、情境交待不清，必要鋪墊不夠。《酒肆風雪夜》內涵深刻，很有韻味，但對山區小店的典型環境，特別是解放初期的時代背景，交待不夠鮮明，影響了戲劇的整體呈現效果。

　　2、人物性格把握失當。有的戲人物形象塑造的欠豐滿，走極端，轉變又沒有條件，結果不可信；還有的戲，把日本人寫得很好，中國人寫得很壞；還有的人物性格缺乏個性化特征和獨特的情感表達方式，這樣的戲，事說的再多、再全，也必然流于表面化、概念化。人物的外部沖突與內心沖突要統一，人物的思想與動作要統一。一個人偷錄人家的講話，又沒有經過大的思想情感的沖擊，一下子就變好了，不符合人物性格的發展軌跡。有的劇把工人寫的過于粗野。

　　3、廣播劇的力量在于“以聲傳情”，在于情感，而不在于說教。

　　廣播劇是形象化的、訴諸情感的藝術品，不是靠作者的主觀評價，更不是靠說教，而是靠人物形象、人物情感的感召力和沖擊力。一般不提倡作者急著站出來直接評論，不提倡評論式的拖沓的大尾巴。特別是寫英雄模范人物的劇，如何寫得更真、更巧、更獨特，是作者功力決定的。這里所說的真，是藝術的真或曰生活本質的真，而絕對不是好人好事的羅列；所說的巧，是指如何選擇角度，側重寫什么和怎樣寫的問題，應防止寫英雄人物有意追求主題重大化、事跡全面化，結果人物形象概念化，脫離了百姓的真情實感。當然，同時又要防止純自然主義，自然主義的作品，有的尚未構成戲。有一部寫領袖人物的戲，就太自然主義了，結果戲碎，沒有戲核，到底要說什么不明確。還有的戲，大段的臺詞在那論是非，是非固然重要，但是非的背后必然是情感，戲的核心是情感，是真實的情感，有沖擊力的情感，而不是虛假的情感，做作的情感，這是戲劇力量之所在。理想的廣播劇更著重人的心理表現和內在情感波瀾。在這方面，《相見恨晚》取材新穎、獨特，較好地體現了兩個人物的真實情感。

　　4、戲劇性廣播劇的情節要有開端、發展、高潮、結局，而不能背離這一結構規律。有的戲皮厚，鋪墊過大，半天不進戲，易造成聽眾的轉移；有的戲情節設計不符合人物性格和通常情理，過于生硬、離奇。有一部寫母女情的戲，情節比較殘酷，沒有在塑造人物上下功夫，人物不夠可愛。還有一部戲寫齊白石老人和徐悲鴻情誼的戲，總體很好，但在情節設計上徐死了四年，齊硬是不知道，設計太懸，聽來不可信。還有的戲沖突展開后，草草收結。廣播劇情節只有步步推進，層層加深，才能抓住聽眾，感動聽眾。寫女青年改造家鄉的戲，沒有難度，太容易了，沒有感染力、說服力。有的戲的過程不錯，但高潮戲(一般是情節外部沖突和主人公心理沖突尖銳化的統一)，欠火侯，不到位，因而收尾無力。

　　關于廣播聲音特性把握問題。

　　1、生產配合形勢的廣播劇應是廣播劇的一個任務。這次中央臺、上海臺做了抗擊非典的廣播劇，據說中央非常重視。廣播電臺作為新聞單位有責任在這樣一個重大事件面前給予配合，中央臺、上海臺走在了前面。他們運用廣播劇這一戲劇中的輕騎兵，在全國與歌曲、報告文學一起，打了個“短平快”，精神可嘉，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對社會產生了重大影響。實在講，除上海臺《春天》之外，兩部大戲的藝術質量不能說都很理想。

　　2、廣播具有線性傳播特質，廣播劇作為聽覺藝術也是“一條線”。如果這條線繃得很緊，結構復雜，會壓迫聽眾心理，增加聽眾負擔，因此，廣播劇應十分講究容量適度，少生枝節，個性集中。而我們現在看，有的廣播劇結構過于復雜，主線、副線、再副線；人物偏多，特別是由小說改編的廣播劇更易犯這個毛病；還有的劇本內容專業術語太多，不暢達，使人不易聽懂；有的兒童劇內容龐雜，負擔過重，試圖解決許多社會問題，不夠單一，不夠清晰。在這方面，《一路追尋》、《相見恨晚》人物明了，矛盾集中，故事清晰，可聽性強，能毫不費力地引人入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