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廣網北京11月18日消息(記者何源)據中央廣播電視總臺中國之聲《新聞晚高峰》報道,在直播或者拍短視頻的時候,配合當下最流行的音樂烘托氛圍,這種操作在如今這個可以說是“人人皆主播”的時代,大家早就習以為常。除了平臺流量紅利,直播打賞、帶貨,甚至短視頻中直接植入商業廣告,都會為短視頻制作者和平臺帶來巨大經濟利益。這其中,背景音樂功不可沒。但這些音樂的使用和發布過程中涉及的版權問題,卻一直沒有被重視。大量未經音樂著作權人授權的作品被濫用,涉嫌侵權行為。

  日前,中國音像著作權集體管理協會已出手維權,委托第三方檢測機構調查取證,與各大短視頻平臺溝通交涉音樂版權問題。那么,直播和制作短視頻過程中,背景音樂的使用該如何做到合理合法?記者采訪了事件相關方音集協的負責人,以及音樂公司的版權負責人。

  每一條爆款短視頻,都缺不了背景音樂的烘托。北京無限星空音樂有限公司CEO唐月明表示,以直播為例,不少主播以使用音樂作品為主。一個視頻點贊過200萬,就能給賬號增加50萬到100萬的粉絲,大大增加廣告商務變現的能力。

  北京某音樂公司版權負責人黃小姐表示:“從一個音樂著作權人的角度來看,整個創作和制作的過程,我是投入了我的藝術創作的精力以及一些制作成本在里面的。那么,但凡任何商業化的使用,就應該向我結算對應的版稅。只是我們的版權市場不太規范,在短視頻領域大家又只用了一點,如果大家都結不到錢,我就當宣傳了。事實上,你但凡使用了我的歌,哪怕就用了一兩句,如果是商業化的使用,你就應該要結算版稅給版權人的。”

  日前,中國音像著作權集體管理協會公開表態,希望嚴厲打擊侵權行為,依法維護權利人權利。音集協副理事長周亞平對總臺央廣記者表示:“實際上,權利人在短視頻的紅利上根本沒有獲得任何收益,是零。因為短視頻這種產品也是這幾年剛剛興起,這種使用方式以前沒有過。權利人應該怎么進行授權、怎么進行許可和收取使用費,這些都沒有現成的規則。平臺又發展得很迅速,而且也非常強勢,權利人實際上都非常分散,相對來說也比較弱小,也缺乏談判和議價能力。”

  截至目前,已有100多家會員陸續與音集協簽署協議,向音集協授權復制權、信息網絡傳播權等短視頻使用的音樂類錄音制品相關權利。目前,音集協已采取行動,結合國家版權局開展的“劍網行動”,建立短視頻平臺領域的著作權許可秩序。

  受音集協委托,第三方檢測機構上海音樂版權服務平臺對超過6.3萬件作品在某短視頻應用上進行的版權監測顯示:截至今年11月,該平臺涉嫌侵權使用上述作品的視頻數量高達8265萬個,總播放量達到2.98億次以上。周亞平表示:“關鍵的問題是互聯網平臺快速形成規模之后,沒有特別重視音樂版權人的利益訴求。我們作為著作權的集體管理組織,本身要讓權利人無法有效行使的權力變得能夠通過我們統一的出口,集中有效地行使。而且本身我們的會員也有很多投訴,希望我們能夠代表他們跟大的平臺進行一個平等的對話。”

  值得注意的是,對于個人用戶來說,如果短視頻不存在商業目的,是否會被認定為侵權?《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規定,公共版權作品是指超過版權期限的作品,可以任意使用。除此之外,只要未經授權的使用,都屬于侵權行為。

  不過,這并不意味著個人需要向音樂人支付版權費用。國際上通行做法是,多數除了純音樂平臺之外的綜合性平臺,會拿出總體營收的2%到5%,作為版權成本的支出。周亞平表示,目前在實際商業模式的探索中,還存在兩個難點。

  周亞平說:“一個是怎么來判斷這些作品的使用價值,怎么來確定一個具體使用費的標準和金額,我怎么計算,怎么給你付錢,這個是核心點。我們的原則第一個是合理,要體現出對音樂的依賴程度、音樂的市場價值、你通過對音樂的使用所帶來的收益。這些因素綜合起來,我們協商一個各方都能夠認可的使用費的收取標準。同時,我們還要求使用者給我們提供使用的數據。因為我沒有數據的話,我收到錢也不好給大家分,也不能體現出藝術作品的市場價值。”

  此外,音樂人與平臺之間也存在著博弈。客觀上短視頻平臺確實帶火了一些原本小眾、并未被觀眾熟知的“寶藏歌曲”,甚至使得一些原本“過氣”了的老歌“翻紅”。

  正因如此,一些平臺存在“我幫你推廣,你還跟我要版權費”的思維。對此,周亞平指出,推廣費、宣傳費和作品的版權收益是兩件事。他說:“平臺還經常會提出一個觀點,說,‘我給你做宣傳了,很多唱片公司都免費給我,你在我這把歌弄火了,你到別的地方掙錢去。’我說,實際上應該是橋歸橋,路歸路。以前通過媒體做推廣、通過電臺打榜的時候,授權是三個月的宣傳期是免費,完了折算出廣告費,我唱片公司付給你電臺,但是三個月期滿這個歌還要播放,對不起,你得給我錢。平臺可以制定平臺的廣告價格,但是你大量地為了你的內容、為了你的流量、為了你的利益而需要音樂,就必須要經過許可、必須要付錢,商業的模式要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