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決戰決勝脫貧攻堅】一個把心交給苦寒之地的人

  ——記玉樹州治多縣索加鄉莫曲村第一書記玉成

  

  玉成入戶走訪。治多縣委組織部供圖

  天邊的索加:那是眼睛的天堂,風景壯美

  也是身體的地獄,即使躺著,也是奉獻

  離脫貧攻堅交叉普查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青海省玉樹藏族自治州治多縣索加鄉莫曲村第一書記玉成一邊整理著莫曲村脫貧攻堅工作開展以來的資料,一邊把治療高血壓、腦梗塞的藥物一把丟進嘴里,還沒拿起水杯,十幾顆藥粒已經咽下,喝下一大口水后,玉成猛地吸了一口氣。

  駐村有段時日了,妻子扎曉英打了好幾通電話了,在省城西寧上學的小女兒扎西巴毛也快要迎來假期了,但玉成哪里能顧得上,日積月累的壓力和勞累使身體透支,但他感覺到時間的緊迫,進而越發夜以繼日地忘我工作起來。

  莫曲村海拔4700米,高寒缺氧,玉成整夜整夜睡不著,因為身體難受,每次吃飯時,他機械式的先吸一口氣,才咽下一口飯。莫曲村的“老支書”香巴求培看不下去了,他叫上村主任尕瑪,催促玉成趕緊去醫院檢查治療,可玉成近似哀求地說:“等我手頭的扶貧工作告一段落,然后就安心去住院。”

  玉成是三江源國家公園長江源園區管委會治多管理處生態環境和自然資源局局長。5月17日,他要解決一起狼害的事情。其實,原則上“脫崗”的扶貧第一書記,完全可以將這樣的事情交給下面的人去辦,但玉成堅持要自己處理。就這樣,玉成終于回到了264公里外的治多縣城。

  “那時候就覺得玉成局長的臉色很差,黑眼圈嚴重,嘴唇發紫,幾乎就沒有個人樣兒”。扎西東周是莫曲村的駐村干部,近期忙于縣城易地搬遷的事情,幾天不見玉成,“變化”居然這么大。還沒來得及為村里的事情“敘敘舊”,玉成因為身體極度不舒服,早早回家休息了。臨走之前叮囑扎西東周將狼害處理結果的材料拿到他家里來,說要看一眼才放心,不管多晚。

  跟受狼害的牧戶核對好數據,管理處協商好處理意見,已經是晚上10時多了,熟悉玉成性格的扎西東周沒敢耽誤時間,打印好材料,就開車奔向玉成家里。

  打著點滴的玉成在藏式床榻上看材料,扎西東周也才顧得上喝上一口熱茶,吃上一口風干肉。

  修改完材料已是凌晨1時多,扎西東周才回到家。不管是扶貧“第一書記”玉成,還是駐村干部扎西東周,這樣的時間段回家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次日一大早,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聶恰河上,波光粼粼,甚是美觀。習慣早起的玉成像“定時”般張開眼睛,長舒一口氣,準備起床。

  然而,左腿怎么也使不上勁兒,玉成以為睡久了,腿麻了,想著用左手撐著地,發現左手也使不上勁,便喊叫妻子扎曉英過來看看怎么回事,可“曉英”兩個字怎么也叫不出來。

  玉成知道,身體真的出事了,但沒想到會如此糟糕。

  玉成被送進縣醫院,疾病診斷書上寫著:腦梗。于是緊急轉院省城西寧,就診于青海省人民醫院腦神經科。

  一件羊皮襖輪著穿,半斤青稞面分著吃

  美麗的嘎嘉洛草原呀,何時能讓草原牧民過上好日子?

  今年45歲的玉成出生于長江源頭的治多縣嘎嘉洛草原,這里是高海拔深度貧困的典型區域。年輕時他曾親眼見過鄉親們“一件羊皮襖全家輪著穿,一斤青稞面五六口人分著吃”的貧窮生活。

  1995年,玉成從青海省湟源畜牧學校畢業后回到家鄉工作,先后擔任過縣草原站站長、治渠鄉鄉長、多彩鄉黨委書記等職務,一個生龍活虎的小伙子逐漸變成了圓臉龐、身材壯實的中年人。他總給人一種踏實穩妥的感覺,但凡問他具體的事,他都會用一種“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的態度,認真地緩緩道來。

  看似平淡的經歷,卻讓玉成積累了豐富的民族地區工作經驗,還與當地的牧民群眾結下了深厚的情誼。

  多年后,這份情誼讓玉成作出人生中一個重要的選擇。

  2017年底,脫貧攻堅工作在三江之源進行得如火如荼,已是三江源國家公園長江源園區管委會治多管理處生態環境和自然資源局局長的玉成,懷揣著幫助牧民群眾脫貧致富奔小康的想法,決定干一回扶貧第一書記。

  “我有多年的基層工作經歷,而且我對基層工作很熟悉,對牧民群眾有感情,越是偏遠貧困的地方,越可以發揮我的特長。”玉成主動找到組織部門,表達了自己想去扶貧一線的強烈愿望。

  同年9月,玉成如愿被安排在人稱“天邊索加”的莫曲村,這是治多全縣最偏遠貧困的地區。道路崎嶇難行,氣候高寒缺氧、風云變幻莫測,但在像玉成這樣強者的眼中,這里是父親駿馬奔馳過的草原,也是記憶中開始萌生“讓草原牧民過上好日子”理想的地方。

  玉成出生于干部家庭,爺爺、父親是經歷過共產黨帶領貧困群眾翻身做主人的重要時刻,單是從“玉成”名字上能看出來,感黨恩、聽黨話、跟黨走是實實在在刻進骨子里的。曾時任治多縣政協主席的父親言傳身教,培養了玉成不怕困難,堅持不懈為人民服務的韌性,這也成為玉成帶領貧困群眾脫貧致富的精神動力。

  心中有民,方能為民。懷揣著“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這條真理,這位已經是副縣級的第一書記意氣風發走向莫曲村,想要干一番大事業。

  脫貧攻堅路上沒有坦途,要突圍出去

  就得雄鷹一樣志存高遠,也要牦牛一樣踏實吃苦

  2017年的莫曲村,全村522戶1697人,其中297戶898人是建檔立卡貧困戶,其中有近一半都搬到縣城去了,留下來的都是走不了的貧困戶。

  走訪!沒有充分的調研,就沒有絕對的發言。沉下心來去真正了解牧民最擔心的是什么、最急缺的是什么、最盼望的是什么,這是玉成剛駐村時為自己定下的目標,同時這也是讓自己堅持下去的不竭動力。

  走村入戶,在莫曲河畔的漫漫下鄉路上,玉成把下鄉作為獲取扶貧經驗的一把鑰匙,一次難得的機會。熟悉玉成的駐村干部扎西東周知道,只要跟玉成一起出來,不管環境有多惡劣,困難有多大,不扎扎實實入戶走訪調研,是絕不會空手回去的。就這樣,莫曲村里的山溝水澗都留下了玉成的足跡,身邊的人也都跟著連軸轉,別人評價說:“僅僅看著,就覺得很累”。

  但是玉成真的做到了,在兩個月的時間里,他把村情民意熟記于心,也把村里的草場牛羊數量、鄰里關系爛熟于胸,甚至連哪家老人在生病、誰家房子容易遭熊害都記得清清楚楚。玉成的配車更是一個移動的“家”,帳篷、睡袋、洗漱用品、置換衣物,鐵鍬,千斤頂,鋼絲繩,簡單的戶外工具,整個車的后備廂就如同一個小倉庫一樣,應有盡有。

  時間一長,村里不論男女老少,有事都愿找玉成解決,沒事也都要找他拉拉家常。“玉成書記,您回來了”,這是牧民群眾跟他打招呼的方式,一句“您回來了”,可以看出這里的牧民群眾早已把他當成了家里人。

  與西藏交界的莫曲村道路很是艱難,尤其是莫曲村2社,進去要騎馬,牧民群眾住著用牛毛編制的帳篷,放牧著屈指可數的牦牛,沒有規劃的四季輪牧,草場的承載力逼近極限。

  玉成曾整宿整宿地傾聽村民講述莫曲村的故事,太多太多的貧困故事深深刺痛玉成的心。謀生渠道窄、收入低微、缺乏勞動技能是最主要的致貧原因。面對如此的貧困“硬骨頭”,靠什么手段去幫扶這些貧困戶?怎樣完成村集體經濟“破零”,如何選擇適合莫曲村發展的發展產業?面對繁瑣復雜的脫貧攻堅工作,略感迷茫的玉成總是愁容滿面,加上高血壓,總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時時撞擊著他的心扉,常常夜不能寐。

  一粒青稞,一雙勤勞的手

  和一群凝聚的心,逐漸消融貧困的堅冰

  莫曲村原名為八一村,受環保衛士杰桑·索南達杰的影響,改名穿村而過的莫曲河河名,一直沿用至今。莫曲村是個典型的高寒缺氧貧困村莊,環境惡劣,生產結構非常單一,沒有蟲草等資源和勞動力轉移,群眾收入來源較少,草場抗風險能力低。怎樣讓莫曲村牧民群眾盡快增收致富,成了玉成首先要考慮的問題。

  恰巧的是,玉成擔任莫曲村第一書記時,也是國家公園成立的時候,為了支持脫貧攻堅工作,國家公園管理局撥付80萬元國家公園扶貧項目資金,玉成心里有點底了。

  人心齊,方能泰山移。不同于其他的村子,莫曲村的“前世”甚是復雜,有三分之一是1985年特大雪災過冬搬遷的“冬遷戶”,有三分之一是從牙曲村、君曲村搬遷過來的,余下的三分之一才是莫曲本村的,再加上一半搬遷到縣城的,原本“三三制”的莫曲村更加聚集不起來,人們各干各的。

  玉成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修建村級黨員活動中心。“一定要遵從黨建引領脫貧攻堅的思路,脫貧攻堅工作進行到哪里,黨的建設工作就進行到哪里。”經過和村“兩委”協商,把原先莫曲村小學的舊址翻新,成立村黨員活動中心。門口的整面墻上低保戶、五保戶、高齡老人的照片貼得整整齊齊,桌子上資料一應俱全,村里的牦牛老板、羊老板、草場老板、運輸老板、服裝老板聚集在一起,商量如何脫貧致富。

  第二件事情,就是做一篇關于青稞的文章。

  爐火映紅了才措的臉頰,她利落地翻炒著鐵鍋里的青稞,不時停頓看看成色,待炒熟的青稞溢出馨香,便迅速倒入大鐵盆里收納,動作一氣呵成。

  與才措一起炒青稞的還有幾位藏族婦女,而旁邊另一個較大一些的廠房里,一溜排開的是正在手工磨糌粑的婦女們,她們都來自莫曲村,已成為掙工資的產業工人。

  “是玉成書記點子好,讓我們堅持傳統的手工制作方法,做出的糌粑深受當地群眾歡迎,銷售價格比機器做的炒面高出許多,產品被縣內的幾家養老院優先購買,如今生產規模不斷擴大,已經招了幾十名工人,大家的收入也不斷增加,生產熱情很高。”村里煙瘴掛生態示范合作社下的糌粑加工點就位于治多縣扶貧產業園,合作社的副理事長布才仁先將剛剛制作的“阿克”(漢語翻譯為“父親”)糌粑的袋子分發下去,又忙著核對這個月的訂單數量。盡管如此勞累,布才仁每天還是樂得合不攏嘴,因為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莫曲村村民的錢袋子正在靠這源源不斷的糌粑而鼓起來。

  在合作社名下的洗車店,職工陳林巴登剛剛收獲自己的愛情,今年初,他和同在洗車店工作的白瑪措吉結婚了。

  今年25歲的陳林巴登一家屬于“冬遷戶”,早在他7歲的時候全家搬遷到了縣城,先后學習嘛呢石刻,又在餐廳當過服務員,一直沒有穩定下來。直到洗車店營業的時候,他第一個報名來工作。見到他時,正好有一輛越野車來清洗,因為洗一輛車有40元的收入,陳林巴登鉚足勁地洗著,遇到一些難清洗的角落,索性直接摘掉手套收拾。溫暖的陽光通過潔凈的車漆面反射,陳林巴登因嘛呢石刻還留有傷痕的那雙大手顯得更加通透起來。我們握手時,感覺那雙手細膩柔軟,我的心里卻像被砂子摩擦,有種粗糙的疼痛,也有對他靠雙手脫貧致富的敬仰。

  天地未變山水依舊,精準施策抓扶貧

  保護生態環境要緊,生態畜牧業發展同樣要緊

  “五月解凍,八月草黃”是這里的真實寫照。同時,“萬里長江第一縣”的治多還是國家扶貧開發重點縣,貧困面大、貧困人口多、貧困程度深。

  何以脫貧?對于純畜牧業發展的莫曲村,走生態畜牧業集約化生產經營的路子是“必選題”,也是莫曲村惟一能夠“拿高分”的“必答題”。

  集中領導、整合項目、集中力量,群策群力發展的創新方法使生態畜牧業發展煥發出勃勃生機,在治多縣生態畜牧業發展的道路上,經歷了傳統畜牧業“爬坡過坎”的關鍵時期,創新草原生態保護、建立農牧業經營主體、探索集約化草地生態畜牧業、草畜聯動、多元服務產業的重要節點,審時度勢后的玉成決定用80萬元的扶貧專項資金選擇發展藏系綿羊產業。

  “住在縣城的牧民,牛、羊、草場及現金都可入股,每年按比例分紅。”村黨支部書記香巴求培說,有人怕草場和牛羊交給合作社沒收益,玉成書記和村“兩委”班子成員挨家挨戶做動員,耐心講合作社的好處,簽訂抗風險承諾書。有人怕搬走了看不住,草場過度放牧影響生態平衡,破壞長遠利益,玉成讓留居貧困戶把產業資金放在合作社購置牛羊,他們分工放牧、育肥、補飼、收奶領取工資報酬。

  “托牛所”的辦法盛行,草場統一管理也理順了,各家草場的四季輪牧情況及時公示,合作社很快步入正軌,草場退化也得到遏制。

  玉成提倡的“不養懶人”的理念也得到大家的一致認同,村民相繼積極參加脫貧攻堅各種技能培訓,合作社名下的民族手工藝品制作培訓和饃饃加工點也經營起來,產生效益。

  就在2018年,收入達萬元的脫貧戶卓義榮獲全縣“脫貧光榮戶”并受到表彰,獎勵了一臺嶄新的三輪自卸農用車。當卓義拿到這價值1.9萬元的三輪自卸農用車鑰匙時,那種沉甸甸的感覺讓他不自覺地再三抖擻自己的身體。

  “合作社就是好,既解決了留居貧困戶產業發展的難題,又實現草場資源整合利用,而我們就可以去外面打工賺錢。到年底了,都不用自己去催,合作社就把錢送到家門口,現在又有了三輪自卸農用車,啥都方便了。”卓義發動獎勵的三輪自卸農用車,走上了回家的路。遇到稍微寬闊平坦的路,他還會大膽的“換擋加油”,在溫暖陽光的照射下,我們看到,卓義的身板挺得很直、很直!

  治多縣委書記任寶元這樣評價玉成:“他是個純粹、富有責任心的第一書記,在脫貧攻堅工作上,不是為了應付上級的考核,也不是為了給自己的履歷添金的第一書記,而是一心為貧困群眾謀福利,通過自己的努力真真切切給莫曲村牧民辦點實事,做點好事的第一書記。可以說,有這樣的第一書記,是整個莫曲村的福分。”

  截至目前,莫曲村煙瘴掛生態示范合作社的牛羊規模已經達到3500頭只,出欄率穩步提高,297戶入股村民總收益達33萬余元。

  脫貧,沒有結束時

  病魔緊鎖著他的咽喉

  心,卻思索著村子下一步的發展按照國家公園園區“一戶一崗”戶均設置一個生態管護員的工作目標,治多縣已全面落實了4047名生態管護員8741萬元的報酬。莫曲村522戶牧民每戶增收21600元,極大地解決了莫曲村牧民群眾基本的生存難題,在三江源二期天然林保護和森林生態效益補償基金中,玉成爭取到16個林業管護員名額,戶均可增收24000元。

  自2000年入黨以來,玉成堅持學習黨和國家各項政策和先進生產理念、技術。他的工作筆記上工整地記錄了高海拔深度貧困地區貧困問題的突出特點等內容。他還在實踐中摸索出高海拔貧困地區“扶志氣、扶技術、扶產業”的脫貧經驗,建立起脫貧長效機制,真正實現“授人以漁”。

  有人說,這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地方。走進莫曲,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就在你的眼前徐徐展開,它向你展示著一個游牧民族最原始的世界。

  但對于玉成來說,莫曲何嘗不是一塊“眼睛的天堂,身體的地獄”,僅僅是4700米的海拔和惡劣的自然環境,足以令人生畏,肆意的大風,極度的缺氧,嚴重的高原反應折磨著這里的每一個人,即使簡單地爬一個小樓梯,心臟都仿佛要蹦出來一樣,不緩上一陣子,怎么也受不了。毫不夸張地說,在這里,每一分每一秒的堅守都在見證生命的奇跡。過去的每一個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像用刀子在包括玉成在內的所有人心里刻下過深深的印記,不可磨滅。

  但是玉成從不叫苦,從不喊累。日積月累的壓力和勞累透支著玉成的身體,他帶著治療高血壓、腦梗塞的藥物到處奔波,有時身邊人勸他回家休息,他卻說:“時間不等人,小康路上莫曲村不能拖后腿。”啃下這塊硬骨頭!艱難而又充滿期望的攻堅路,在疾馳的時間流中堅定地挺進。

  八月初,傳來可喜的消息,玉成的腦梗病醫治效果明顯,已經從青海省人民醫院出院,現在青海省藏醫院接受針灸康復治療。我們見了一面。談及家人,玉成想說些什么,又不知道該怎么講。聚少離多,他無法像對待莫曲村一樣對待家人,生活上,是妻子全權負責,兩個女兒的學習上,玉成沒有開過一次家長會,他擔心省城西寧父母雙親的身體,卻只能在電話里重復:“多多照顧自己。”

  我一直想問玉成,身居縣級領導職務,卻遠離舒適和家人,選擇在莫曲這樣苦寒之地決戰脫貧攻堅,他會想些什么?是否后悔過自己的選擇?

  但我沒問。我想,他也許想過太多太多,而他即使在醫院,還時時刻刻想著莫曲村今后的發展,這就是最好的答案。

  高海拔地區的艱苦環境是無法改變的,但是脫貧攻堅工作必須得有人干,玉成就是,一個把心交給苦寒之地的第一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