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時，“旭輝集團”大樓綠化帶旁的1個點位已無法滿足停車需求。 毛錦偉 攝

　　今年2月1日，在虹橋商務區萬科中心上班的張先生撥通“12345”市民服務熱線，反映整個虹橋商務區地塊遍尋不著一輛共享單車，這給他上下班通勤及在商務區內辦事造成極大不便。不僅如此，商務區地塊內的申長路、紹虹路、蘇虹路等路段上，都未規劃非機動車停放點，偶爾看到有一輛共享單車也會馬上被清理。

　　這已不是張先生第一次反映這一問題。事實上，虹橋商務區從2018年起就全區域禁停共享單車，單車營運企業也將這里劃為非運營區。白領們呼吁讓共享單車回歸。令張先生欣喜的是，新虹街道2月2日打電話告知他：在虹橋商務區核心區已有不少共享單車點位，其中包括萬科中心。從全面禁停，到開放點位恢復共享單車進入，這可以說是解決共享單車與城市管理矛盾的又一次嘗試。

　　點位在商務區樓宇內部

　　3月23日，記者來到虹橋商務區尋找回歸的共享單車。記者從軌交虹橋火車站站D出口出站，一路走到紹虹路，迎面看到鐵桿上醒目的“全路段禁停非機動車”標志。再看人行道和非機動車道，繁花綠植點綴的街面整潔悅目，可轉了一圈，沒看到共享單車的影子。商務樓保安提醒記者打開“哈啰單車” App，在地圖上尋找有“P”標志的地方。記者這才明白，和申城常見的共享單車停放不同，所謂的“共享單車點位”并不在街面上，而是設在商務區樓宇內部。

　　附近的“龍湖時代天街”有兩個點位，其中一個點位位于中央購物中心旁的通道內，白色圍欄圈起一塊區域，地上畫著白線，“共享單車停車區”的牌子立在外側。這個點位并不大，僅14輛哈啰單車就撐滿了。

　　龍湖時代天街商業物業一名工作人員說，新虹街道對于回歸的共享單車采取新的管理模式，在企業提供停放區域的同時，單車運營企業也提供技術手段，將單車限制在區域內。她指了指地面一排被稱為“藍牙道釘”的藍色凸起物。記者掃開一輛單車挪出白線區域，隔開數米，車鎖按下后隨即又跳彈開，一則“未規范停車”的短信緊接著發來。

　　在4平方公里的虹橋中央商務區，這樣的共享單車點位已有20個，覆蓋30個地塊項目中的16個，目前投放單車700輛。與378幢樓、5萬名白領的數據相比，700輛可謂杯水車薪。不過，若是見過此前虹橋商務區車滿為患的狀況，這樣的“保守”做法就不難理解了。

　　新虹街道城運中心主任董良駿發來幾張歷史照片，照片上商務區人行道兩側停了兩排非機動車，只留中間比盲道略寬的空間供行走，“當時共享單車保守估計投放上萬輛”。也是第一屆進博會對街面環境的要求，新虹街道花了3個月才將單車“請”了出去，從此商務區內主要街道均被列為非機動車禁停區。

　　如今街面仍然禁停，樓宇內部配合藍牙道釘有限開放投放，堵與疏實現一定程度的兼顧。

　　點位和車輛都捉襟見肘

　　新的管理模式下，單車使用和停放需求能滿足嗎？3月25日早高峰，記者再次來到虹橋商務區，體驗白領騎車需求。走出軌交虹橋火車站站后，記者從P9停車庫入口旁的樓梯來到火車站北廣場，哈啰單車App顯示有一處點位。這是位于高架下方的狹長地帶，從布設的地面道釘數量來看，可以停200余輛共享單車。記者蹲守發現，不斷有白領出站走向商務區方向，但掃碼騎車的很少。攔住幾個人問原因，都說“騎過去不知道停哪兒”。看來，商務區內的點位都設在樓宇區域內部，知曉度并不高。

　　樓宇區域內的點位是否夠停？記者沿申長路一路向北，觀察兩側樓宇區域的內部點位，發現距離軌交站越遠，點位停得越滿。在申長路泰虹路東北側的“虹橋協信”，點位較空，樓宇內的非機動車索性鳩占鵲巢；但到申長路潤虹路“阿里中心”和申長路淮虹路“紅星美凱龍”，3處點位均已停滿，不過還算有序；再向北到申虹路遷虹路“旭輝集團”，大樓綠化帶旁的1個點位已停滿，20余輛單車擠在白線內，還有近10輛單車只能排在白線外。上午近10時，又有2位白領騎來2輛單車，見無處停放，只能貼著白線外側一橫。一名哈啰單車工作人員正在現場整理，他說記者來之前，他已3次將這個點位的車輛用電動自行車轉移到其他點位，“點位太小了，完全不夠停”。而在最北側的“中駿總部大廈”點位，近40輛車也已擠滿整個點位。一名白領支招：“你把鎖著的車搬出來，再停進去，就能挨緊藍牙道釘了。”

　　對于呈“潮汐”的共享單車來說，早高峰停不下，就意味著晚高峰不夠騎。3月29日晚高峰，記者再次來到虹橋商務區。在虹橋麗寶廣場附近一處點位，下班的白領不斷前來開鎖騎車；而在龍湖時代天街內一處點位，單車只剩寥寥數輛，一旁保安稱沒下班前白線外還停了一排，“幸好沒調度走，否則就不夠了”。

　　除了現有點位停車、用車緊張外，不少白領還表示，目前點位只覆蓋部分商務樓宇，而虹橋商務區內還有愛博小區等白領集中租住的小區，旁邊至今沒有開放點位，從小區到商務樓宇的用車需求無法滿足。

　　探索“放”而不亂的辦法

　　對于目前點位和車輛數量上的不足，新虹街道是有預期的。但對于街道來說，謹慎推進背后有更多考量。城運中心主任董良駿介紹了街道接下來的打算，“會根據試運行情況，協調各商務樓宇物業拿出更多地方用于停車，滿足需求。”但他坦言，虹橋商務區的樓宇建設時限高，因此在地面空間的利用上做得都比較充分，能拿來停單車的地方有限，未來投放量的空間也有限，“今年底前預計會將單車投放量增至2000輛，但道路肯定不會再開放停車了”。

　　由于停車點位限于樓宇區域內部，是樓宇物業負責的，目前單車管理主要依靠樓宇物業和單車運營方工作人員。采訪中，哈啰單車工作人員稱，商務區內目前依靠5名工作人員來回巡查、整理調度，“現在知曉度還不高，將來用車停車肯定更緊張”。

　　在類似虹橋商務區這樣的重點商務區，除了限制區域配合藍牙道釘的管理模式，是否還有其他辦法？放開馬路停車，真的“一放就亂”嗎？據了解，在有13家央企、超過5000名白領聚集的浦東世博央企片區，也曾面臨共享單車盲目投放、車輛亂停的矛盾。屬地管理部門約談單車企業，要求大面積減少投放，對單車進行“減量”。最近，世博央企片區不僅單車慢慢多了，還管得井然有序。

　　3月24日上午8時許，記者在世博央企片區國展路口看到，不斷有白領從軌交站方向騎單車駛來。一名白領將一輛美團單車停在國展路一家證券公司門口人行道上的白框內。人尚未走遠，兩名身穿“城市管理執法輔助”制服的工作人員上前，將單車搬到另一處白框內，原來是為了按照單車藍、黃顏色歸類。這正是世博地區共享單車管理的日常：5名城管隊員化身“路長”，和10名第三方輔助人員從每天早上7時30分起，不斷在12條道路上車巡、人巡，對單車歸類整理。一旦出現單車堆積，第一時間聯系運營方收車。

　　城管世博中隊隊員劉順亮說，世博區域單車的投放量目前維持在1500至2000輛。在“路長”們的努力下，白領們已養成規范停車習慣，世博區域也成為非機動車治理的“標桿”。